第四百一十八章 交织的网

不是犹豫，只是总是觉得，柳炙那一双眼睛有些熟悉。他看着柳炙，能够想到那荒凉到底冰原。

可是，柳炙，应该不是那个人吧

当一想到那冰原的时候，蒙书的脑海中在一瞬间就冒出无数个年头。那些，很多很多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犹如万匹骏马一般奔腾，看的他满眼泪水。可是，等到他沉静下来的时候，他却忘记了那些画面，关于画面中的信息，关于一切的一切，他都记不起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虚幻一般，一切，全部都不存在了。

这不像是蒙书来边塞的路上那样，那个时候，他睡一晚上，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之后，当他醒来，他是那样的清醒，他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可是，此时，他觉得天地都在运转，他分不清到底什么是虚，什么是实。

自从来到边塞之后，或者说在打算来边塞的时候，他发现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那变化不是翻天覆地的，可是，那一点点的，微弱的变化，却是让他更加的难受，甚至是有些疑惑迷茫。

有时候，他看着那一轮明亮的太阳，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凝望着自己，他带着那种复杂的眼神，是悲哀，是欢乐，是苦涩，是凄凉……

那种种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使得蒙书感觉他的身体似乎就在那一张细密的网中。他被网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离开。那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蒙书一边觉得那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可是，他又想要离开，为什么想要离开，他不知道，只是觉得他想要离开，没有理由，就是想要离开。

蒙书依旧记得那个梦里，他和那个人明明离得那么远，远的就好像两个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一般，虽然蒙书一直试图追逐上他。可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蒙书觉得，他就在眼前，离得那么近，就放若面对面一般。蒙书觉得那种感觉很虚幻，可是又觉得很真实。他不知道到底，那个人是真的离自己这么近，还是说他看到的都是幻象呢？可是，如果是幻象的话，为什么又这么真实呢？

那个人的眼眸里，那些情感是那样的复杂，蒙书看不清楚，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什么，是在看自己，还是穿过他去看别的什么呢？

蒙书不知道到底，自己看到了什么，而那个人又看到了什么呢？就如同，蒙书十分确信他不是柳炙，可是，当看到他的时候，却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觉得他似乎是柳炙。

他，到底是谁？

从前，在王城，他是蒙书，有个可怕的父亲，有个疼爱宠溺他的母亲，也有个爱护他的哥哥。可是，后来，蒙扬离开王城的家，来到了边塞，蒙书觉得在那个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开始在悄悄的变化了。在蒙扬走了之后，蒙书虽然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依旧像之前一般随性洒脱，父亲也睁一只闭一只眼，可是，在冥冥之中，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会想，柳炙，是否也到过这里呢？而这里，又是哪里呢？那个人为什么会在这样无边的寒冷与孤独中行走呢？他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呢？

蒙书站在那里，觉得浑身冰冷，与冰冷相伴的是无边的孤独，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孤独的人，他看着他，是那样的熟悉，但是又似乎有些陌生，而当他想要靠近去看到底时候，蒙书却发现他似乎看不清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蒙书直到梦醒都不知道。

后来蒙书曾经想过要问一问柳炙是否他们的祖先曾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可是后来，他见到了柳炙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