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欲战先商募兵事

曹幹笑道：“张公，我刚不是说了么？我本来和你相同，亦是觉得张定、王敬、邓勋等的意见好像也是对的，可我转念1想。”举起了两根手指，说道，“我想到了两点，就是这两点，促使我改变了注意，决定了不再把这些田留着，便就分给各县贫民！”

“敢问郎君，是哪两点？”

曹幹说道：“‘两手抓’固然是咱们的政策，但豪强地主，并非是咱们依赖的对象，咱们依赖的对象是谁？是人数远比豪强地主为多的贫民！1个乡，豪强地主能有几个？贫寒百姓，却有多少？咱不能为了‘团结’1个、两个的豪强地主，而不让更为广多的贫民高兴！这是第1点，此是为‘不可不分主次’。从‘团结’，亦即‘两手抓’这1块儿引申开去，往深里来说，则又那些地主既然连家业、田地都抛弃了，说明什么？”他拿手指敲了下案几，说道，“说明他们本就已是敌视咱们了！说明他们本就已非是咱们‘可团结’的对象了！既是如此，那他们留下的田地，咱干嘛还要给他们留着？这是第2点，此是为‘不可瞻前顾后’。”

“十天完成两千兵额的募兵，也非不能。”

张曼说道：“郎君已有办法？”

“第1，任城、亢父两县募兵时，动员、宣传这1方面，当时主要靠的是政委、宣传队的队员们下到各乡为咱们做宣传，动员百姓参军；这次3县募兵，可以不仅只靠政委、宣传队的队员们宣传，把咱们的战士们也都派下去，扩大宣传的力度；尤其是高子、面糊他们这些任城、亢父参军的战士们，把他们全都派分去3县各乡，现身说法，把咱部义军的政策、参加咱部义军的好处，在最短的时间内，使3县百姓都知。第2，明天咱们就在橐县、爰戚、巨野3县进行更大规模的分田、分粮，以此来更大规模的吸引贫家子弟参加咱们的义军。”

张曼迟疑了稍顷，说道：“郎君，你说的这两个办法，第1个办法当然很好，但第2个办法？更大规模的分田、分粮？郎君此话何意？郎君是准备再打1批‘土豪’？”

“3县的士绅、地主里头，罪大恶极、民怨最大的那些，咱们都已经通过‘诉苦大会’的方式，‘公审处决’掉了，剩下的这些，要么是虽有民怨，尚不至死；要么如叔方兄弟，可称‘开明’，对咱们义军的政策颇为赞同，至少也是颇有好感，我正在从其中挑选有才能者，希望可以能如叔方兄弟1样，把他们也吸纳入咱们的义军中，——张公，毕竟咱的政策是‘两手抓’，土豪劣绅要打，开明士绅咱也要吸纳，所以这个3县的‘土豪’，咱是不能再打了。”

“张公，我决定了，刘将军不打，咱们自己打！”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刘小虎的书信，曹幹放下书信，又在堂中踱步，转了好几圈，他立定以后，右手攥拳，打了下左手手心，说道。

张曼说道：“咱们自己打？郎君，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张曼沉吟了下，说道：“张适在梁丘，往定陶遣的有斥候，郎君在爰戚，往定陶遣的也有斥候，定陶郡的虚实，包括定陶县和其它各县，咱们现在大致已知。郎君，咱部与刘将军部打山阳时，定陶郡的太守胆子不大，他没有敢援救，可也正因为他没有援救，并且在咱们打山阳时，他更在定陶招兵买马、征募壮勇，故而定陶郡而下可用的守御兵力，却是相当充厚啊。”

“是挺充厚。定陶县1县，根据斥候、细作侦报，目前就有45千的守卒；定陶郡其余8县之守卒，多则3千，少则亦两千余。整体合计下来，定陶郡现可用之守御兵力，足达两万余。”

张曼更不懂了，说道：“郎君既然已不准备再在3县接着打土豪，那这田、这粮从何而来？粮倒还好，麦收才罢，咱刚在5县征到了1批粮，足够部曲两个月的食用，拿出来些，分给贫民，亦无不可；问题是‘田’，打掉的那些3县‘土豪’的田，郎君不是都已经分给那些土豪的佃户、徒附们了么？郎君又怎么再‘进行更大规模的分田’？”

曹幹转回到了席上，重坐下来，摸着短髭，笑道：“张公，你才从城阳回来没几天，有些事，你还不知。却橐县、爰戚、巨野3县的大小地主，——任城、亢父也有，但比3县少些，近期内，着实是抛家弃田，带着他们的家眷逃走了不少。对於逃走的这些地主的田，该怎么处理？底下有两种意见，1种是暂且留着，1种是便就给分了。我本亦是有点拿不定注意，‘暂且留着’，我觉着不太合适；然若‘便就分了’，张定、王敬、邓勋等的意见好像也对，是不是就与咱们‘两手抓’的政策有所违背？会不会让外县的地主知了后，更加的敌视、抵触咱们？我现已注意定了！……留什么留？不留，便就分了！”

张曼说道：“便就分了？”他细作思忖，说道，“郎君，张定、王敬、邓勋等的意见，似亦有理啊。若是就这么便给分了，那消息传出去，别县地主说不得，可真就可能会更加敌视咱们。”

“张公，瞻前顾后，不分主次，那可是成不了事的！”

张曼问道：“郎君这话怎么讲？何谓‘瞻前顾后’、何谓‘不分主次’？”

张曼说道：“对呀，郎君。定陶郡可用之守御兵力，已达两万余，其又有县城可为依靠，而咱部眼下可用之兵，除掉必要的留守兵力以外，仅只45千。以咱部之此45千兵，攻彼分各有县城可以依靠的两万余众，……只靠咱1部去攻定陶的话，郎君，这仗，胜算不大吧？”

“故此，若只咱1部往攻定陶，这第1件要办的备战之事，便是募兵。”

张曼问道：“郎君打算怎么个募法？”

“麦子虽是已收，但接下来还有不少的农活要干。咱不能只顾打仗，不顾生产。任城、亢父两县，咱们已是募过兵了，若是再在这两县募兵，这两县的劳动力，也就是干农活的丁壮就不会太足了，因而这次募兵，就不在任城、亢父募了，我的意思是，主要在橐县、爰戚、巨野3县募。3县各给以两千左右的募兵兵额，限期十天之内完成。”

张曼微蹙眉头，说道：“郎君，咱们此前在任城、亢父两县的募兵，都是前前后后，加在1起，各用时皆1个月上下，现却只限期十天，便要完成3县募兵？”